今天終於看了#破地獄 (#thelastdance )。
坦白說,我流淚並不是因為劇情感動,(很多角色也演繹得細膩)而是因為自己觸動了哀傷的神經。在經歷了兩位大學好友的突然離世,以及不久前家人半年內的急病去世後,當我看到靈堂和化妝的遺體,許多回憶又浮現出來。
之前我還受邀在靈堂舉辦生死工作坊,反應熱烈並順利完成,當時還以為自己的哀傷已經刀槍不入? 但其實並不是。
我們理解哀傷就像風箏,雖然至親離世如同風箏般遠去,但風箏的線並沒有斷,彼此心靈相通的聯繫並不因死亡而終結。放下並不等於忘記,而是轉換成另一種形式,感情依然延續。
最近有朋友問我,許多人也經歷過生死的哀傷,那麼生死教育表達藝術工作坊是一次性的,怎麼能做到?難道不會挖開參加者最痛苦的喪親經歷嗎?
這是一個很好的問題。首先,生死教育與哀傷輔導雖然都涉及生死,但對我來說,這是兩個不同的領域和層次。生死教育旨在用藝術幫助公眾理解和面對不可避免的死亡,從而更好地尊重生命,重新思考生命的意義。表面上談「死」,其實真正是在談「生」。
而哀傷表達藝術治療則與心理創傷有關,利用藝術這種隱喻和象徵的安全空間,能巧妙地將個案的悲傷外化,減少失落的悲傷對個案的影響,並提供情感宣洩的機會。這種強調非語言力量的療效,成為處理失落和悲傷、轉化送親者情緒的途徑,讓他們能夠自我表現、自我溝通和自我成長。
生死教育工作坊(尤其是一次性)大多以希望和正面為導向,因此並不是坊間的工作坊只是挖開參加者的內心創傷,讓參加者懷念逝者哭到死去活來就算成功。這樣反而可能讓參加者陷入更大的心理危機,造成更大的或二次的心理傷害。作為專業的心理治療師,在進行一次性工作坊時,務必要守護參加者的心理安全界線。當然,仍會可能會遇到個別參加者,即使在安全界線內討論生死,個人的創傷回憶也可能被觸發,但專業的治療師知道如何幫助參加者。
因此,當機構邀請我去帶領生死工作坊時,我每次都需要了解他們的需求,才能夠訂製內容。是關於生死教育?臨終關懷?還是哀傷輔導、創傷治療等等?我們運用的手法和藝術設計的內容會有很大的不同。
正因為我有哀傷的經歷,好友的離世成為我轉化的契機,推動我成為表達藝術治療師,並塑造了我生命的意義。我深信藝術創作本身擁有強大的力量,這亦是我為何鍾情帶領生死表達藝術治療工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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